观澜丨黄河之黄,历史的沧桑与警示海

9月16日,记者从济南北跨黄河,到德州市齐河县参加了一个有关黄河的座谈会。座谈会上,来自北京、陕西和山东等地的专家献言献策,谈黄河千古事,谋保护发展计。

今夏多雨,路经黄河大桥时,看了一下黄河,河床宽长,水波稠沉。很多次“穿越”母亲河,每次内心都会翻起一点波澜。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宁夏的沙坡头,看到黄河竟然就在腾格里沙漠的边缘——这地方据说是王维写《使至塞上》的所在,至今可以看到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但当苍凉雄浑的美和飞沙走石的冷揉在一起,你是欣赏艺术之美,还是接受砂砾粗暴的现实?黄沙吹过黄河,日积月累,竟然把对面的山都覆盖了一层——“黄河两岸是沙漠”,那次穿越黄河,让记者彻底明白了黄河在生态上的局促。

这次到齐河,开车的严师傅,经常参加黄河流域研究活动,黄河流经的九省区,除了源头青海没有去过,其他的省区都走了个遍,他印象最深的是陕北。他说:陕北发展不起来,主要是生态条件太差,土坡山长不起树木,连草都长不全,怎么能长别的呢?

黄河泥沙利弊同在,我国农业的主产区之一——黄淮海平原的形成,黄河泥沙是“大功臣”,如今黄河三角洲仍以每年1万亩左右的速度填海造陆;黄河泥沙也富含矿物质,滋育了沿海物产,济南的黄河大米、东营黄河口的对虾和刀鱼、宁夏的枸杞和大米,都很有名气。以宁夏的大米为例,松软无比,有入口即化的感觉,在清朝是皇家贡米,食而难忘。但“黄河”之“黄”,有利有害。

历史上,黄河水曾经是清的。《诗经·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司马迁的《史记》中,黄河谓“河”,不见“黄”字。从“河”到“黄河”,经过长时间的演化。黄河之名正式出现于西汉,东汉班固所著《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记载西汉初年事: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存,爰及苗裔;同在《汉书·地理志》中,也有“黄河”的记载:常山郡元氏县“且水首受中丘西山穿泉谷,东至堂阳入黄河”。东汉以后的文献多称“河”为“黄河”。

听山西省黄研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黄河网总编张稳柱在座谈会上发言,有一句话让人难忘:黄河流域“从西到东越来越富,到了山东,面向大海,山东是最富的。从东到西是资源越来越富集,但是从东到西越来越穷。今年是脱贫攻坚的关键年,黄河流域的贫困县非常多。”

现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有南北差距,也有东西差距,造成这两个差距的原因众多,比如在海洋贸易繁荣的时代,西部有不临海的劣势,没有沿海发展“两头在外”加工贸易的便利,但无论是南北差异还是东西差异,生态是根本中的“根本”。

我国北部和西部发展慢,与生态条件相对较弱密不可分。由于黄河泥沙量的增多,使得下游河床淤积严重,成为中国历史水患最为严重的河流。自公元年至年,黄河下游决口次,改道26次,在华北平原形成了面积巨大的黄泛区。

在我国多年文明史上,黄河流域有多年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观察可以发现,古代中国政治中心存在由西向东的移动轨迹。周朝定都镐京,周朝灭后,东周无奈迁都洛邑;秦汉分别定都咸阳和长安,晋朝开始定都洛阳;隋唐定都长安,但洛阳地位越来越重要,武则天特别喜欢洛阳,说此地是“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合,”还说“水陆通,贡赋等”,公元年,武则天迁都洛阳,后继李唐重返长安,但在唐亡前夕,第19任皇帝唐昭宗又迁都到洛阳;宋朝继续往东,定都开封,南宋折向东南杭州。

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徐卫民曾研究认为:“关中地区是十三朝古都所在地,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朝代最多、影响最大的地区。然而唐代以后其失去了全国政治中心的地位,且从此一蹶不振,中国的政治中心向东向南发展,再没有回到关中地区。从历史地理、社会、政治、经济等方面进行分析,可发现其衰落是由于自然环境的恶化、朝代更迭的频繁、经济中心的南移及陆上丝绸之路的衰落等多方面原因综合造成的。”

古代中国政治中心东迁,“关中”再也回不去,与军事上的衰弱、经济中心南移、交通区位的变化都有关系,但徐卫民将“自然环境的恶化”排在首位,显现出生态在古代政治中心东移中的突出位置。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保护是高质量发展的基础,这已经是共识。新中国成立以来,黄河治理取得巨大成就,水沙治理取得显著成效,生态环境持续明显向好,河含沙量近20年累计下降超过8成,确保了岁岁安澜,这是过去历朝历代从未做到的。但黄河依然体弱多病,黄河流域治理仍存在一些突出困难和问题。治理黄河,重在保护,要在治理,让黄河成为造福人民的幸福河,需要我们“久久为攻”的坚持。

(大众日报客户端记者周学泽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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