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唱导演杨植淳把摄影机埋在土里,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三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黄河边歌唱生活与爱情;弦乐、唢呐、趟马、拉架子、吐火,源自三秦大地的“百戏之祖”秦腔用吼不用唱,藏匿在嘶吼中的摇滚基因在黄河中流淌至今。
三年前,一群年轻人沿黄河出发,从无人区到入海口,跨越70万平方公里,拍摄了小时的影像,记录下黄河边民间艺人的摇滚传唱,这便有了近期上映的音乐纪录电影《大河唱》。
《大河唱》以音乐人苏阳为线索,显现陕北说书人刘世凯、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花儿歌手马风山和皮影艺人魏宗富的生活状态,探究古老的歌谣如何流进当代人心中。影片上映两周,收获了不俗的口碑,同时引发了关于影像人类学、民族摇滚音乐、传统民间艺术等多层面的讨论。
近日,《广电时评》(GDSP)记者专访了《大河唱》导演之一杨植淳,请他带我们穿越《大河唱》的银幕前后,倾听年轻人的“摇滚”故事,拆解神秘的影像人类学。
“把摄影机埋在土里”
在《大河唱》中,主角之一苏阳生于浙江,在银川长大。年,苏阳偶然结识了一些西北民间艺人,艺人们传唱的民歌给了他摇滚乐创作的灵感。自此,苏阳走上了民族摇滚之路,他将“花儿”“秦腔”等西北民间曲艺与流行音乐进行嫁接和改良,《贤良》《贺兰山下》……一首首朗朗上口的“流行民歌”,让苏阳在民谣界打开了一番天地。
年,苏阳发起了跨界艺术创作计划“黄河今流”,打算用绘画、影像等多种艺术形式与民族音乐跨界交互,将流淌在黄河上的传统民间艺术进行现代化呈现。
杨植淳介绍,起初《大河唱》拍摄团队打算完整记录苏阳的“黄河今流”跨界计划,不过在商讨过后,大家认为纯粹的音乐纪录撑不起90分钟的电影体量,“从记录到电影的创作,还需要有新的文本内容做支撑”。于是,团队将镜头转向滋养苏阳音乐的四种母体——花儿、秦腔、皮影和陕北民歌,而拍摄对象,也转为它们各自的传承人。
电影中,苏阳和四位民间艺人以不同的方式,在奔腾不息的黄河边将“摇滚”进行到底。苏阳用《胸膛》等一首首母语摇滚嘶吼;陕北说书人刘世凯在三弦中说尽古今传奇;团长张进来的秦腔铿锵有力;魏宗富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皮影戏;马风山的花儿歌回荡在山间。
能将多位民间艺人的不同技艺、特点在银幕上清晰呈现,这得益于团队不间断的记录。在这次拍摄中,团队全程采用人类学田野调查的方式进行拍摄,他们把摄影机“埋在土里”,真实记录镜头下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人类学这一在影视领域相对陌生的概念,杨植淳阐释道:“人类学并不复杂,就是介入而不加引导。拍摄者与拍摄对象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平等的视角与合作的意愿。”
为了更好地融入到老魏一家的日常生活,完成“深描”式记录,杨植淳住在老魏家的窑洞里,与他们同吃同睡。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时间久了老魏觉得不自在,有一天,他便问拍摄团队:“这个片子还要拍多久?”
可纪录片的拍摄,哪有严格的“杀青”时间,素材的积累需要持续的观察和积累。于是,杨植淳向老魏介绍起了纪录片导演焦波花了天与村民同吃同住完成纪录片《乡村里的中国》的故事,老魏开始慢慢理解了“拍摄”这回事。
“两年多的乡村生活,让我感受到人与土地的密切联系,这是人类学视角切入对于我个人的意义。”离开环县的那天,杨植淳坐在老魏的三轮摩托上,艳阳高照,风沙打在脸上,他放着苏阳的《喊歌》,突然发现其中一段唱腔与老魏一场皮影戏的曲调一模一样。“那一刻我终于听懂了苏阳的歌,原来这些‘传统’早就流淌在人们的血液里。”
靠着细水长流的记录,《大河唱》的镜头里呈现了诸多民间艺人稀松平常、又感人至深的生活片段:张进来的秦腔剧团时常入不敷出,马风山唱花儿不能养活一家老小……他们或困于生计、或囿于土地的一面,在影片中一一呈现。
和年轻人一起“摇滚”
“你打开豆瓣看看《大河唱》的最新页面。”杨植淳对记者说道,起初那张黑底“流淌”黄河的宣传海报,在上映一周后换成了摇滚风的炫彩海报。“我们更想向观众传达苏阳和4位民间艺人很酷、很‘年轻’的一面。”
在电影另一位导演柯永权的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fw/7849.html